第2届大梅沙论坛 | 汪建：对生命负责
“本文摘自于汪建在大梅沙论坛的发言稿”
我讲的是《对生命负责》，我对物质追求不大，GDP也好、工业制造也好，我都不需要，我都不知道经济增长往哪儿去了。我这个人贪生怕死，只关心自己的生命，对其他的东西差不多就行了。现在被逼迫得每年换一个手机，三年五年换一辆车，越换越烦，我干脆走路上班，骑自行车，手机华为送一个我就用一个，他不送我就打死不买（众笑）。
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是我们的基因生要带来死要传承。现在有很多的新派不希望传承基因，但是好像国家又批准生二孩了，还是希望大家多传一点。基因从哪儿来呢？非常简单，一个精子一个卵子结合就是一个生命的开始，开始了以后一个胚胎形成，一个小孩诞生，最后到长大，最后变老了，人人都离不开这样的东西。
一个受精卵到底是什么？刚刚朱棣文先生讲的DNA一直传承过去，一直到细胞、到个人，这是一条生命的中心法则。过去我们诊断病历，从循证医学的角度看，我不舒服可能是哪个科，然后细胞到哪。现在精准医学能不能倒着走？为什么大家对生老病死关注不够，因为这个数据量更多的是基因决定的，肿瘤是基因决定的，出生缺陷是基因决定的，任何感染都是未来的基因决定的，你逃不掉。但是讲到这个大数据的时候，一个人的一个细胞10的9次方，我们一个人身上的细胞没有人能够算得明白，所以大家算不明白就听天由命了。
讲讲我们自己怎么弄的？怎么从工业跨到基准研究、精准的农业、精准的医学？刚刚王文银先生讲的，到了互联网就完了，但是互联网、工业革命和信息经济是人类历史上最精彩的发展史，但是我也大胆预言它也是人类发展史上最短命的经济状态。我就住在隔壁，早上走过来，晚上回去，那个楼里面有一半是空的，有毛病，买那么多房子。（众鼓掌）
我们要认识这个生命的生老病死的过程，从DNA一直到一个人，要给他全套的过程。他的认知过程是3倍速度的摩尔定律，所以一个新的时代正在到来。我们随便去年就20个BT的数据，明年会超过100BT的数据，相当于全深圳市、全广东省的数据量。
这是前天的英国自然科学杂志评的华大基因在全球的科研合作中我们排全球第一，看那个数字，我们对全球科研合作的贡献，跟IBM、三星距离都差得很大，几乎是2倍于他们。这是我们在基础科学上的贡献，华大基因是一个民间机构，做那么多的基础科研干什么？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一个回答是“吃饱了撑的”，吃饱了想要减肥，减肥就要想点事，对人类社会有点贡献，对自己的比较也有点贡献。
谁都知道我们是做基因研究的，谁也不知道我们的工业发展有多厉害。这一台机器是2千多万美元，全部由我们自己生产，全自动化的。你把一滴血放进去，几天以后你基因的数据全部出来，这样的机器已经生产了8台了，花了几十亿美元了。这是我们小型的机器，刚刚上个月拿出来的，我们把国产机全部替代了洋人的东西。
我们做耳聋的基因，希望把中国的聋哑学校关掉，现在做了40多万人。出生缺陷这一块我们做了70多万人，百分之几的发现率可以大大降低出生缺陷。这是基础研究，占整个深圳市基础科学的贡献率48%。我们在全国的生物医药科学论文的排名全国第2，第1是中国科学院。整个大学里面研究机构的综合排名，我们以一个小小的华大刚刚来到深圳，今年我来深圳是第8年，我们排全国综合排名前国第5，前面的是清华北大、中科大、中科院，他们科研经费估计是我们的100倍，我们就是吃饱了撑的减肥做出这些贡献，如果政府再多给我们一点粮食，我们可能还可以超前。
农业这一块，深圳市政府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农业这一块有多么厉害，这两张图（PPT）是前十年世界粮食总署放的最多的两张图，第一张图是我们把水稻基因组做了，光丰收不管用，饭要煮熟，现在我们说饭煮熟了，我们中国人要减肥，吃小碗，大碗送给世界。中国的四大主粮，三个半是是华大基因做的，国家没给钱，世界人民更没有给我们钱。我们觉得这个粮食很重要，所以我们干了。所以我们的想法和做法跟大家不一样，一谈就是企业发展。“企业”这两个字有问题，“有企图的业务”，好象不怎么地道。（笑）
全球的180多种餐桌上的食物2/3是我们做的，我估计我们也可以得一个什么奖了。这是我们小米的，这是真正的小米。我们很农民吗？大块的种地，而且今天这个产量很高，我们希望这个粮食作物在未来的5—10年能够成为中国餐桌上的主粮，希望大家都来关注我们小米，小米吃得很健康。过去我们党依靠小米加步枪取得了政权，今天雷军利用小米把猪都吹上天了，我们这个是真小米，这个绝对会成为改变世界粮食格局的一个新的物种。
这是像诺曼底登录一样，我们几十台联合收割机，深圳市的吕锐锋副市长专门跑去看了。我们跟欧洲和英国、法国的国家博物馆、国家基因中心合作，在达尔文以后对鸟类进行了系统研究，去年12月份在美国的《Science》杂志上一口气发表了八篇论文，同时一天发表了20篇科学论文，几个小时的点击量超过了50万，这是中国基础科学对人类的贡献上从来没有过的。
再讲讲精准医学，讲了半天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人类基因组计划到精准医学，精准医学为什么刚刚讲的大数据不管用？我们人跟猴子的差别只有1%，人跟人之间差别0.1%、0.5%，然后一个肿瘤细胞互相之间的差别是0.0001%，我们今天努力地去工作，干“有企图的业务”，最后一不小心就被雾霾加上肺癌直接放翻在地，然后自己后悔，不知道自己干什么。
奥巴马提出了精准医学，美国的总统敢于为前沿科学站台，我希望我们的领导、我们的政府也敢于为前沿科学站台。奥巴马认为美国前300年的医学贡献两件事情，一个是消灭了小儿麻痹症、脊髓灰质症，一个是为人类基因组做了图，其他那些东西都属于不靠谱，所以要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
我们有8500万的残疾人，每年大概有90多万的新生儿，出生缺陷有5.6%，现在二孩估计还会增加。我们牵头了国际罕见病会议计划，去年我们许诺我们承担1/3，今年我们许诺要承担50%的科研任务，希望人类发展史上不要再看见聋、哑、残的这些孩子，尽早地发现、尽早地预防、尽早地治疗。 我们国内国外有千家医院合作，只要能够打得平，一分钱不赚大家的，希望在人类发展史上可圈可点留点什么。
这是两个典型的人物，安吉丽娜前几年把自己的乳房切了，今年年初又把自己的卵巢切了，他们家是典型的肿瘤80%的携带者，所以她把自己的这些切了。另外一个是有企图的科学家乔布斯，他做着做着把自己做没了。
上一个世纪的三大科学创举，原子弹我们跟人家差了19年，登月我们跟人家落后20年，人类基因组计划我们跟人家一步不差。十几年前我们几个人吃饱撑的代表中国参与人类基因组的计划，当然国家主席、党和国家给我们很高的荣誉。我们现在提出来，能不能把人类的出生缺陷做100万人控制住，能不能把心脑血管病的研究和防治计划做到最前面去，肿瘤的早期诊断和防治做到世界前沿去。我们联合了十几家医院，应该能够覆盖2千到3千万的门诊病人。我们正在动员美国和欧洲的几个大医院跟我们一起合作，来做这样的事情。
这是有一个发展规律。王石拉着我去日本体验一下养老和体检，我就去了一下，结果那天他自己在北京没赶上飞机，我自己在东京机场背包晃来晃去。结果有一个老头来接我了，他说他75岁，他创造了两个奇迹，35岁的时候办了一个上市公司，5千多亿日元，就是50多亿美元。他后来40岁就退休了，70岁又重新出山又办了一个上市公司，又做到了5千亿日元。我在餐桌上，他用纸画了一张图，我把它留下来了，他说重工业日本二战以后是30年的增长，30年的平衡，如果不是中国的快速发展，这个重工业就全垮掉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未来还会垮掉，不是工业垮掉，是就业没了，是效率太高了，是过剩了。他的精密仪器原来是手机、家电，后来的照相机，他认为也是一样，30年上升、30年平衡，还有30年完蛋。但是生命科学、生物经济是万岁产品，你不怕死？刚才文银同志说“大家都会以死告终”，当然，我们能不能活得长一点，能不能活得健康一点？ 所以这个时代从农业时代到工业时代到信息时代，未来必定是以人为本的生命经济时代，这是一个不可抗拒的历史发展规律，我们能不能先行一步？
“信不信由你”，卫生健康能不能发大财，是不是比“有企图的业务”还要好？因为你老想着别人、老想着市场在哪里，为什么不想着自己，为什么不想着为自己服务？第一能不能不傻，你的后代永远不傻。我们在科学发现上标志性的成果，我已经取得标志性的成果了，我能不能变成临床的标准，能不能尽快地到2020年把中国的出生缺陷降低50%？是不是千亿、万亿的市场？你要有企图的，我的企图最大。而且你还不敢不用，你不怕死吗？你不怕代谢心脑血管病吗？我们也有标志性的成果了，也是一个千亿、万亿的产值。你不怕肿瘤，不怕衰老吗？我现在最怕衰老，如何按照王文银同志指出的“走向死亡的道路”，如何慢慢磨蹭，走得越慢越好，活得高高兴兴。
当年在北京工作的时候，我在拉萨建了一个实验室，一位当时拉萨的领导跟我说“老王，你去大昭寺门前有一个碑去看一下”。我建议大家都去看一下这个大昭寺的碑，这是当时纪念和林的碑，在西藏做总督的时候，他带了一点内地的天花病人的痂壳，火焙了一下，磨成粉垂，在鼻孔里面疫苗接种。他在西藏的那两年，西藏的藏教上层人士没有发生天花，大家纪念他建了一个碑。他走了以后，过了几年西藏的天花大量爆发，大家在那个碑上去抠那个石头粉，就留下了这些坑坑洼洼的，希望这个石头粉像他当年带来的神奇妙药一样。
1682年康熙下令种痘，但是令没有出宫。康熙能当皇上跟他本身是天花病人有关系。他得了天花，他的老师告诉他父亲，你让他做皇帝他不会因病夭折，所以大清的政权能够延续。1796年英国的Jenner发明了种痘，1979年全球消灭天花。天花导致的死亡大于人类战争史上所有的战争总合，我们记住了很多的民族英雄、战争英雄，有谁记得住预防天花的英雄？他一个人给社会的贡献超过所有战争的总和。假如政令出了皇宫，大清会怎么样？如果预防天花为了民生百姓会如何？假如作为产业推广，中国的免疫产业会如何？遗憾的是历史没有“假如”，从鸦片战争以来，我们屈辱、追赶，今天我们遇到了经济问题，都是追赶过程中的问题。能不能绕过去，能不能不跟他们玩，能不能换一种全新的文化思维？
王文银同志说要注意纠错，你往前面走路，没错的，你走出一条新的路子哪有错？只是你敢不敢，你用一种更创新的文化，基因可以造福人类，我们希望中国的发展不留遗憾，我们希望在座的每一个人自己的人生不留遗憾。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