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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纲:“政策市”说法破产 不建议个人炒股

作者:樊纲 来源:创新发展研究院 时间:2015-09-02
2015年9月2日下午,著名经济学家、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院长樊纲做客深圳创新发展研究院“智库报告厅”,以“新常态下的货币政策”为题对当前经济低迷、股市波动等情况进行了解读。以下是部分文字实录。标题为编辑添加,文稿未经作者审定。


“智库报告厅”是由深圳创新发展研究院创办的高端、前沿、开放、公益性论坛,定期邀请各个领域的著名专家学者,以及在改革创新领域有丰富经验的相关部门人士开讲。



一、当前经济“过于低迷”,需靠软着陆消化遗留问题


当前中国经济正处于7%的经济增长速度,基本属于“回归正常增长”,但从目前PPI连续40个月负增长的情况来看,还存在轻度的通货紧缩,经济情况总体处于“过于低迷”状态。从国内看,主要是两个方面的原因:其一,最主要的是我们还在清理过去10年内两次经济过热的各种遗留问题如过剩产能、债务、住房积压等等,其二,现在的政策也有问题,过紧的货币政策导致了现在过紧的经济,紧缩性政策执行时间过长,迟迟没有“回归中性”。


过热增长的后遗症如一些过热产业的存货及过剩生产能力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清理。由此我们可以利用软着陆的方式,通过逐步暴露问题的方法、经过大量的调整,在一个时间过程中消化这些问题。实现软着陆的积极因素在于:中国过去的泡沫起到了一定的“抑制”作用,同时,政府拥有一定的管控能力。从0407年起到积极作用的宏观调控到10年采取的住房限购的紧缩性政策,一下子把泡沫“刹住”了,尤其是房地产占了主导因素。从目前来看,软着陆调整正在进行,其执行的必要性反映为通过对低迷时期各种产业中的优胜劣汰,将生产力向效率更高的企业集中,为下一轮的发展打下好的基础;同时,之前的几年时间里一部分产业已经走出产能过剩的阴影,汽车、机械工业、一般消费品等基础设施建设逐步恢复正常。但软着陆的特点是低迷时期或调整时期会相对比较长,会有多长?结合对之前中国GDP增长率与通货膨胀率的分析,目前看不知道还有多久,既然是软着陆,这一两年并不看好,明年能够稳定下来不再下跌了,后年能够开始略有回升就很好了,但是仍然可能在低谷。而当前特殊的消极因素在于政府政策的问题在于;10年应对过热而采取的许多紧缩性政策如准备金率、利率、住房限购等还没有“退出”,同时,政府应对与化解当前面临的经济与金融风险问题,措施不够积极,其“不作为”导致制度改革出现问题。


二、不建议个人炒股,需用发展的心态看待股市


两个特殊问题,第一是股市,第二是汇率。这两个要素能说明我们现在中国经济长期问题、短期问题和周期性因素的问题。



中国的证券市场目前还是初级阶段的不成熟市场。对于近期股市波动的情况,三大建议:1、中国股市是“政策市”这一说法已经破产。政府做的一系列包括降准、降息、放松房贷的政策,都是为了经济稳定、为了制造业稳定、为了房地产稳定,是为了退出紧缩政策,跟股市没有关系。市场是有规律的,政府没有决定的能力。2、政府千万不能在上行阶段再推波助澜。宏观政策也好,一个市场也好,必须逆周期而动。真正政府该做的事是在牛市形成的时候就开始要警告,提醒要开始采取一点措施抑制过热,当时捱骂,当时股民不开心,长远来讲对经济有好处,最后大家会承认、会高兴,不会输得那么惨。3、个人不应该炒股。炒股第一是有风险的,第二是专业的。让机构来做的原因在于其除了专业还是一个资金池,可以做资产组合规避风险,稳定收益,而散户并拿不到这个好处。要用一种发展的心态看待股市。中国政府想让资本市场发展,就需要一个健康的波动的股市,牛市不可避免,但是不要推波助澜。中国的资本市场并不限于股市,还包括直接融资,包括天使投资,包括PE,包括兼并重组,包括一些债市、证券等,这些都有在发展,我们要看到早期阶段的这种缺陷,用一种发展的心态来看待他。


第二是汇率问题。我们的汇率制度叫做参照一个篮子,“一篮子货币”概念,也就是说一组货币,他根据贸易的加权来计算你这样一个篮子的汇率指数是多少。目前世界各国货币对美元贬值,导致名义上我们汇率跟美元稳定,但是按照一个篮子算、按照有效汇率算,实际上大幅升值。而这次人民币贬值的本质是对过去一阶段过度升值、过渡高估的矫正。最根本的问题在于贬值发生在盯住汇率制度,变量要“变”起来才能不断地维持均衡,所以我们还是要回到“一个篮子”的概念,回到“实际有效汇率”。汇率和利率和其他各种经济变量一定要随着情况的变化而不断变化。我们让汇率能够浮动,让它该调整的就实现调整,市场有压力赶紧释放,这是使得我们的资本平衡和平稳的重要的条件。实现资金的国际汇率收支的平稳,最好是根据情况的变化不断地进行调整,或者按照市场浮动的一个汇率。


三、货币政策应趋于“中性”,积极推动“正常高增长”


2015年经济增长做低预期,今后一两年基本上7%左右,甚至是低一点,提出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应该趋于“中性”,而不是继续过紧。在中央的一个合理规划下,政府的投资该保持一定的规模,利用发展机会增加一些基础设施投资,利用生产能力把基础设施搞得更好。同时,政府应该补上企业投资和房地产投资的缺口,托住经济不让它跌得太深,也不要产生偏离正常增长太远。



如何实现“正常增长”?要正确分析周期性因素的作用,正确看待长期因素和短期因素。“正常增长”在经济学的概念就叫做“潜在增长率”,我们的增长率如果高于潜在增长率了就得采取紧缩政策,低于潜在增长率有负差异就得采取刺激政策。中国经济目前处于低迷时期,在有过剩产能和通货紧缩的情况下,增长速度低于“正常增长”,由此我们要分析长期因素,从政府的角度来讲,积极推动“正常高增长”,不要再过热了,不要再有大的波动,保持稳定增长。这件事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中间会有各种各样的波动,我们正在经历一轮波动,在一定意义上这是难免的。既然搞市场了,那恐怕就得有波动,我们一次一次地吸取教训,吸取怎么把政策调整得更好,使我们增长更加稳定、平稳,这恐怕就是我们的一些货币政策、财政政策所希望达到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