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人民、为了人民，大力推动改革开放——汪玉凯访谈录

编者按：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党和国家得事业取得了许多突破性成就。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改革开放事业面临着许多新要求、新目标。如何进一步推进改革开放向前发展，去开启下一个辉煌的四十年，光明网就此采访了深圳创新发展研究院资深研究员、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汪玉凯

记者：十八大以来，我们的改革开放取得了哪些重要成就？开拓了哪些新局面？

汪玉凯：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改革开放的成绩，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在经济发展转型方面，针对以往低效产能难以为继，低端产业主导的产业结构难以为继，资源环境的承载能力难以为继，收入分配不公引发了很多社会问题等等。我们采取了一系列重大改革举措，包括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新理念，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出从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围绕经济高质量发展，我们做了很多调整和改革，包括保护生态环境，注重产业升级换代等等。

其次，在改善民生方面推进了一系列重要改革，解决老百姓的医疗、教育、社保、就业服务、保障性住房等实实在在的民生问题。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通过增加财政投入，精准扶贫等，民生领域的一些突出问题得到了改观。

同时，在国家治理层面也采取了很多新的重要举措。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围绕国家治理体系治理能力现代化，我们积极推进各项改革，包括大力反腐败，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构建约束公权力的制度笼子等，取得了重要进展。

记者：当前，我们形成了更高层次的改革开放新格局，原有的治理手段会有哪些变化？在新的条件下，如何进一步处理好政府和市场之间的关系？怎么找到政府和市场间的平衡，实现政府和市场的有效互动？

汪玉凯：正确处理政府和市场关系，是我们长期面临的一个比较大的问题。应该说既要发挥市场作用，又要发挥政府作用，两者不能偏废。

但是从我们目前的发展阶段而言，应该首先注重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党的十八大报告把过去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调整为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这要求我们要更加注重发挥市场的作用，尽量减少由行政手段配置资源。

此外，我们还要尽量减少政府对市场和社会的不必要干预。近年来，我们大刀阔斧地简政放权，推进“放管服”，减少政府过多的审批、许可等。在这一前提下，积极发挥政府作用，弥补市场的不足。例如，做好宏观调控、市场监管、社会管理、生态环境保护等。在政府与市场之间尽量找到平衡，使政府与市场共同推动经济良好发展。

记者：改革开放普遍提升了人民生活水平，但也拉大了贫富差距。在进一步改革开放过程中，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措施缩小这种贫富差距，提升人民获得感？

汪玉凯：改革开放以来，发展差距主要体现为四个差距，地区差距、行业差距、收入差距和贫富差距。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这四个差距还有进一步放大的趋势。党的十八大以后，我们在缩小发展差距方面做出了很多努力，差距放大的趋势得到了遏制，甚至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缩小。

但整体上看，我国的贫富差距仍然过大，仍然是制约目前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难题。在未来的改革发展中，一定要下决心加以解决。

改革开放成果如果不能被群众共享，将会挫伤群众对改革的积极性。首先，应该采取一些有力的措施，进一步缩小发展差距，比如调整收入分配结构。其次，调整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国民收入分配，使更多普通老百姓能够从改革开放中享受更多改革成果。最后，限制利益集团的发展，防止其引发很多社会问题，如阻挠深化改革。

记者：很长一段时间，改革开放在经济上都实行引进来的方针，未来一段时间对外开放如何实现走出去和引进来之间的平衡？

汪玉凯：回顾改革开放40年来的历史，在一开始的阶段，我们引进了大量外资，很少“走出去”。这缘于当时的中国资源价格便宜，劳动力成本较低，是一块稀有的外资投资热土。

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中国经济实力越来越强大，中国的比较优势在缩小，人力成本、资源价格都出现了明显上升。我国开始逐步调整开放格局，注重强调走出去，这是改革开放发展的规律。到2017年的时候，我国引进外资和走出去投资的数量大致已经相等。同时，在未来，我们实施走出去和引进来的时候，需要把握好其中的平衡。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吸引外资仍然是我们工作的重点，但是我们对引进来要有所选择，选择那些适合中国发展的产业。实施走出去，应该把握好节奏，注意走出去要提高效率，投资要尽量保证好的成效。 最后，我们应该着力加强法制建设、制度建设，防止走出去过程中的违法犯罪行为，让走出去能够真正造福中国人民。

记者：伴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中国一步步走向了世界舞台中央。在此过程中我们要担负起哪些国际责任？

汪玉凯：中国由一个相对欠发达的国家逐步走到今天，成长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虽然仍然是发展中国家，但是国际影响力越来越大，在未来的发展中中国尤其需要找准自身定位。

第一，需要从国家层面上，继续顺应世界发展潮流，自觉融入国际社会。第二，作为一个负责任大国，参与国际事务需要带头遵守国际规则，兑现已经作出的承诺。第三，中国作为一个大国，要坚持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坚持遵守公平公正的国际秩序，承担起国际上应尽的责任和义务。第四，通过主动参与国际事务，改变一些不合理的旧秩序，努力推动世界朝着更加公平合理的方向发展，促进国际社会健康发展。

记者：改革开放这个40年来，您认为我们有哪些经验值得珍视？ 哪些经验是需要改良发展的？您对新时代的改革有什么样的期待？

汪玉凯：改革开放四十年，最值得珍视的经验，第一是证明了改革开放是一条真正的中华民族复兴之路，需要不断坚持、不断发展。第二是建成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第三是确立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的基本路线，始终坚持不动摇。继续坚持改革开放，就是绝不闭关自守，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继续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体制，就是保证不发生颠覆性错误；继续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动摇，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

至于期待，则希望能够继续推进全面依法治国，希望建设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能够有更大的作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对公平正义的需要。

经过40多年的发展，我们在法治国家建设、法治政府建设、法治社会建设等方面取得了突出成就。进一步推动全面依法治国，主要在于使法律权威得到有效维护，高度警惕执法者违法等现象。对此，我们还有很大的改革空间。比如提高执法人员的法治观念，要减少对过去人治传统的依赖等等。

此外，在执法中还要建立更加完善的纠错机制。通过改变基层执法的治理结构，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执法队伍。探索综合执法，在不断提高基层执法水平的同时，减少执法中出现的不法行为。

记者：我们未来推动全面深化改革过程中，如何进一步调动基层以及老百姓对改革的热情和支持？

汪玉凯：改革本身已经进入了深水区，遇到的问题难度越来越大。改革不再像过去一样能够使大家都受益，现在的改革政策，一些人的利益可能因此而受损。要调动基层人员对于改革的积极性，促使改革走向深入，首先要给地方基层公务人员，领导干部更大的自主权利，要减少一些行政指标的束缚，使他们能够放开手脚进行改革。其次，要对基层干部建立适当的奖惩机制，激励基层干部愿意推动改革创新。同时，要创造出更加宽松的改革发展氛围，这一点非常重要。

此外，老百姓对改革开放的热情是我们进一步推动全面深化改革，扩大对外开放的关键性问题。过去四十年的改革开放，如果没有广大群众的普遍拥护和支持，很难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功。

要重构改革共识。改革举措要和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要解决老百姓的问题，解决社会面临的问题，这样才能够重构改革共识，形成一种新的一种改革理念。

推动全面深化改革，要通过更为有力的举措，更为扎实的改革，让老百姓真实感受到我们的改革敢于解决难题，进一步唤起老百姓对改革的支持，释放社会的活力。

深化改革开放事业，要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改革开放的成果要让全体老百姓共享，让老百姓有实实在在的获得感。坚持“以人为本”的发展理念，推进机会公平、制度公平、规则公平，调动老百姓更大的积极性去支持改革，推动改革开放事业走向深入。（光明网记者秦超 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