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南：增强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新动能

本文根据

2017年12月2日

“北京▪混合所有制改革论坛”

国务院国有重点大型企业监事会

原主席 季晓南

演讲内容整理

经本人审核勘定后首发

国务院国有重点大型企业监事会原主席季晓南现场演讲。

 

增强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新动能

党的十九大宣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并就如何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提出了一系列新思想、新战略和新部署，国有企业是我们党和国家事业的重要物质基础和政治基础，十九大对国有企业改革也提出了新目标、新任务和新要求，强调要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

 
由此可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在深化国企改革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和作用。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又快又好地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

深圳创新发展研究院和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共同主办“混合所有制改革论坛”，相信对加快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进程将会起到积极作用。借此机会，我就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动能问题谈点看法。

01高度重视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动能问题

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有一个动能问题，或者说，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要解决动能问题。

谁来推动混改？

谁愿意推动混改？

阻碍混改动能发挥的制约因素主要来自哪里？

如何充分调动各个方面推进混改的积极性？

这些都是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需要重视和解决的问题。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动能主要来自哪里？这可以从外部和内部两个方面分析。

▌从外部来看

一是来自党和国家的全面深化改革的要求和部署；

二是来自地方和部门包括各级国资委在内的推进改革的要求；

三是来自社会资本以及社会各界的普遍希望和期待。

▌从内部来看

一个是来自国企高管的期望；

二是来自国企骨干的期望；

三是来自广大企业员工的期望。

 

 

党中央对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历来十分重视，1993年的十四届三中全会就提出了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思想，到今年已经二十四年了，正式使用这个概念是1997年的十五大，到今年也已经二十年了。

2013年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强调要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2016年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把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摆到了深化国企改革的重要突破口的位，十九大报告在论述深化国企改革时突出强调了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由此可见，党中央对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是十分重视的。

国家发改委、国务院国资委等部门和各地对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都十分重视。发改委牵头起草了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意见，国资委重要会议都强调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在2017年7月11日召开的中央企业和地方国资委负责人培训班上，国资委主任肖亚庆提出：

“积极稳妥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加快在电力、石油、天然气、民航、电信、军工等领域迈出实质性步伐，抓好10家中央企业混合所有制员工持股激励。”

几乎所有省市下发的关于国资国企改革的指导意见，都把混改作为下一步改革的一个重要方向和内容。社会各界和社会资本对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也寄予了很高期待。

02公有资本和非公有资本的融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混合所有制经济

虽然1993年的十四届三中全会就提出了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思想，但长期以来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股份制改革上，混合所有制真正受到广泛关注和高度重视是从十八届三中全会开始。

这里就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老话题成了新热点”？这要从外部和内部两方面找动能，要从混合所有制的本质属性和突破作用找原因。

需要指出的是，虽然社会上对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都很关注，但到底什么是混合所有制经济，混合所有制和股份制是什么关系，在这些问题上有时候还会搞混，而这些问题与混改的动能有关。

所谓混合所有制经济，根据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基本经济制度的精神和要求，其本质可以理解为不同所有制资本之间的融合，其属性是公有资本和非公资本的融合，重点是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的融合，难点也是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的融合。

▌为什么说只有不同所有制资本的融合才是混合所有制呢？

因为它更符合基本经济制度的本质规定和内在要求，更能体现和实现中央反复强调的坚持“两个毫不动摇”的要求。

▌为什么说混改的重点和难点是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的融合？

是因为，一方面，在我国现有7400多万个市场主体中，私营企业达2500多万个，加上个体户，占全部市场主体的95%左右，增强民营企业的活力和创造力是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个重要任务；

另一方面，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政府批准的中外合资和合作企业达63万多家，目前仍在运营的还有近50万家，这些企业都属于混合所有制企业，有没有问题？也有问题，但是总的来说相对比较规范。

国有企业与民营企业也有大量混合，应该说，起了重要积极作用，但暴露出来的问题不少，因此，国有资本和民营资本的混合就成为混改的重点和难点。

那么，混合所有制企业和股份制企业到底是什么关系？与股权多元化企业又是什么关系？这里，可以用一张图把这些关系说清楚。

 

 

混合所有制与产权多元化和股份制的关系

 

▌图中两个绿的圆圈都是公有资本，两者的融合即中间的深绿部分，是公有资本与公有资本的融合，属于同类性质资本的融合，其企业组织形式，可以是股份制企业，也可以是公司制企业，肯定是产权多元化企业，但是都不是混合所有制企业。

▌图中两个蓝色的圆圈都是非公资本，两者的融合即中间的深蓝部分，是非公资本与非公资本的融合，包括外资对外资、民营对民营、个体对个体，也可以是交叉融合，其企业组织形式，可以是股份制企业，也可以是公司制企业，肯定是产权多元化企业，但也不是混合所有制企业。

▌图中绿色圆圈与蓝色圆圈的融合即绿蓝结合部，是公有资本与非公资本的融合，只有这个融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混合所有制改革。

在企业组织形式上，这个部分可以是股份制企业，也可以是公司制企业，肯定是产权多元化企业，如果绿蓝结合部分是股份制企业，不论是上市公司还是非上市的股份制企业，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混合所有制才等于股份制，否则就不等于。

现在经常听到有专家说混合所有制就是股份制，这实际上是把产权多元化等同于混合所有制了，把公司制等同于股份制了，因为两个国有资本也可以搞股份制，公司制企业也可以是混合所有制企业。

这次中国联通的混改是真正意义上的混改，是国有资本+国有资本+民营资本+员工持股的混合，引入的资本既有国有资本如中国人寿保险，也有非国有资本，BATJ都进入了，还有员工持股。

 

 

既然混改的重点和难点是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的混合，那么，如何调动国企与民营双方混合的积极性就是动能问题了。

如果双方特别是民企对混改没有积极性，混改如何深入推进？为什么联通混改BATJ愿意进来呢？能拿出多少像联通这样的资本来混改呢？是不是所有国企混改民营资本都愿意进来呢？这些问题都涉及混改动能问题，也是深化混改需要深入研究的问题。

弄清楚混合所有制与股份制和产权多元化的关系后，我们再来讨论为什么混合所有制经济这个老话题成了新热点。其原因，我认为主要有这么几点：

• 混合所有制改革是深化重要国企改革的突破口。

• 混合所有制改革是重要产权制度改革。

• 国企和民企都认为混合所有制改革对他们有好处。

也就是说，国企和民企都觉得从混改中可以收益，从国企来说，中央文件明确讲了混改国企可以实行员工持股；从民企来说，混合所有制改革意味着国企过去垄断的行业领域终于对他们开放了，这行业和领域的资产被认为是高效优质资产或者说是具有很大升值潜力的资产。

现在社会资本很多，缺的是优质高效资产，民企愿不愿意参与国企混改，关键看拿出什么样的资产进行混改，看拿出什么行业进行混改，这点很重要。

• 混改有利于减缓长期存在的“国进民退”的争论，有利于坚持“两个毫不动摇”。

这些，都是十八届三中全会以后混改能够热起来的原因，也是下一步推进混改需要注意的。

03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具有多方面的重要意义和作用

在分析混改的外部动能时，第一条讲的是中央对混改的高度重视。

为什么中央历来十分重视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或者说，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重要意义到底是什么？综合起来，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重要意义至少有这样几个方面：

▌第一，混合所有制经济是我国基本经济制度的重要实现形式。

坚持公有制经济为主、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是我国长期要坚持的基本经济制度，但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民营经济和外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国有经济的比重不断下降，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坚持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如何完善基本经济制度？这是事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重大理论问题，也是重大实践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经济制度是不牢固的。

通过混改，放大了国有资本的控制力和影响力，既坚持了公有制的主体地位，又调动了非公资本的积极性，坚持和完善了基本经济制度，就较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第二，混合所有制改革是深化国企改革的重要突破口。

▌第三，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是国企和民企增强活力的重要动力。

▌第四，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是是形成竞争性市场结构的重要助推力量。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要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市场结构必须是竞争性的，如果市场结构是垄断性的，怎么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呢？所以，混改从一开始就聚焦垄断行业的改革。

为什么选择联通进行混改呢？因为联通是带有垄断性质的企业，选择带有垄断性的大型国企混改，有利于从微观基础上形成竞争性的市场主体，也有利于形成竞争性的市场结构，进而在宏观经济上推动竞争性市场的形成。这点也是深化国企改革以及整个经济体制改革要着力解决的问题。

大家可以再看看十九大报告在论述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时，第一段话强调的是，“经济体制改革必须以完善产权制度和要素市场化配置为重点”，在此之后提出了十二项改革任务，因此，产权制度改革和要素市场化要体现在十二项改革任务中，也贯穿于整个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完善过程。

实现要素市场化就要进一步打破垄断，就要加快形成竞争性的市场结构，这与混合所有制改革密切相关。

 

十九大报告强调的完善产权制度也直接涉及动能问题，为什么混合所有制改革包括以前的股份制改革受到热捧呢？因为无论是股份制改革还是混合所有制改革，本质都是产权制度改革。

但仅仅进行产权制度改革，如果不调整产权结构，还是不够的。十五大强调国企的股份制改革，目前，大量国企资产已经改制上市，但股份制并没有真正转变国企的体制机制。

现在，近69%的央企已经进行了混改，但是，社会上专家学者普遍认为国企的体制机制离市场化、现代化、国际化要求差距还不小。为什么？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产权结构不合理，也就是社会经常诟病的国企“一股独大”。

 

 

所以，国企改革不仅要改革产权制度，还要调整产权结构，十九大强调的完善产权制度，应该包括这两层含义。无论是股份制还是混合制改革，从数量上看，不算小了，现在的混改不仅要追求数量，更要讲究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