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两制”与大湾区系列之四：移关合区，让大湾区成为最大自贸区
编者按
本报告全文13万字，在坚持“一国两制”的前提下，从制度、体制、机制、管理和政策创新的角度，研究大湾区未来的方向、功能和前景，探讨如何发挥粤港澳大湾区的制度优势，大胆进行制度创新，提出建设性、长远性、方向性意见和建议，供国家有关方面参考。
▌我们将连续十天推出本报告的精编内容，今天推出的是第四篇：《实现货物贸易、服务贸易自由化，把粤港澳大湾区建成中国最大的自由贸易区》。
实现货物贸易、服务贸易自由化
把粤港澳大湾区建成中国最大的自由贸易区
自由贸易制度是香港最重要、最基本的经济制度，也是香港一百多年来经济不断发展繁荣的最重要的经济政策；在香港的辐射带动下，广东尤其是珠三角地区，几十年来进出口贸易也得到了迅速发展。
但是近几年，广东的出口贸易几乎徘徊不前，尽管先后设立了前海、横琴、南沙三个自贸区，但在进一步对外开放方面并无实质性突破。粤港澳大湾区规划和建设的提出为进一步改革开放提供了历史机遇。
深圳前海自贸区。
在粤港澳大湾区范围内，香港具有对外开放的独特优势，高度自由开放的经济制度、货物自由流通自由贸易政策以及具备世界一流水平的高端服务业，是大湾区建设和发展最宝贵的要素资源。同时，由于香港是内地继美国之后的第二大贸易伙伴，而内地也是香港服务贸易的最大伙伴，加强相互间的贸易合作，对内地和香港都十分重要。
2003年CEPA的签订对加强内地和香港的经贸关系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在具体落实中还存在很多问题，“大门开，小门不开”“玻璃门”“弹簧门”现象还不少，尚未能充分发挥香港贸易自由制度和政策的优势。
港澳与内地的深化合作还需要加大体制改革和制度创新，港澳大湾区的建设和发展为此提供了机遇。
2003年6月29日中央政府与香港特别行政区签署了《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CEPA）。
为了充分发挥香港的优势，持续释放改革开放和自由贸易的制度红利，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和发展，要从中国改革开放的全局出发，大胆探索和试验，按香港自由港模式，在现有CEPA和一系列开发区、保税区、自贸区、合作区的基础上，将整个粤港澳大湾区建成货物、服务自由贸易的全国最大的国际化自由贸易区。
在大湾区内，实施香港自由港和贸易自由的制度，实行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以及投资自由化政策，使大湾区内港澳与九城市形成类似欧元区那样的共同市场，实现贸易的自由化、一体化和国际化，与世界经济体系和国际新惯例全面接轨。
为香港、澳门服务业尤其是高端服务业开辟更广阔的市场，更好发挥香港自由港和贸易自由独特的优势，持续地保持香港全球贸易中心的战略地位和长期繁荣稳定，为珠三角的进一步改革开放注入更大的活力和动力，全面提升珠三角经济发展尤其是服务业发展的规模、质量和水平，提升在国家发展和对外开放中的支撑和引领作用，为国家形成对外开放的新格局、新体制提供新的示范。
01实现大湾区内货物贸易的自由化，把大湾区建成全国最大的保税区
不征关税、自由流动是香港自由港政策的核心。《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第一百一十四条规定“香港特别行政区保持自由港地位，除法律另有规定外，不征收关税”。目前香港除了极个别商品，如酒类、烟草、化妆品、甲醇、碳氢油外，一般进口商品免征关税。
香港长期以来免税的自由港政策，不仅带来了香港经济贸易的发展、繁荣稳定，促进香港购物天堂的形成和旅游业的发展，而且为香港居民带来便宜、安全、多元化的消费品，分享全球经济发展的成果，提高香港居民的生活质量。
香港是亚洲乃至世界的购物天堂。
作为以建设全球一流湾区为目标的粤港澳大湾区，在规划和发展过程中，应该充分发挥香港自由港政策的特殊优势，打通港澳和湾区其他城市、地区之间的商品壁垒。
借鉴、移植香港的关税政策和关税水平，使香港与湾区其他地区货物商品自由流动，把大湾区建设成大保税区，让整个湾区人民能像香港居民一样，购买安全、便宜、丰富多彩的各种进口商品，让湾区居民冒着违法的风险，不辞劳苦地赴港买奶粉、手机、服装等日常用品的购物活动成为历史。
自从2003年内地和香港签订CEPA以来，对促进两地货物贸易自由起了一定的推动作用，比如除极少数外，对原产地香港的进口货物实行了零关税政策，并且规定了双方认定的原产地标准。
但是从整体上讲，CEPA对促进内地和香港贸易自由并没有起到实质性作用，内地居民并没有享受CEPA带来的免税、安全、丰富商品的获得感，原产地为香港的产品数量已经非常少，对居民生活并没有明显的影响。目前在香港的经济结构中，制造业占GDP的比重不到1%，每年通过进口香港CEPA项下的货物只有几亿美元，对于近7000万大湾区居民来讲并无太大实际意义。
更重要的是，香港依据自由港政策免税进口的大量海外产品，并没有自由进入大湾区内，大湾区内仍然实行全国统一的关税政策。
“港代”已成为一个热词。
因此，把大湾区建成全国最大的保税区和自由贸易区，除了进一步完全放开原产地香港的产品、全面免税外，最重要的一项巨大改革和政策调整是大湾区内全面实施香港的免税的自由港政策。
它对粤港澳大湾区的规划和发展具有重大意义，不仅可以促进大湾区经济的发展和繁荣，提高大湾区居民的生活质量和水平，并且可以倒逼大湾区及国内产品质量和性能的提升，推动国家继续深化改革、体制创新，进一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当然在大湾区推行香港自由港的政策，允许香港进口的商品在大湾区内自由流动，是改革开放以来影响最大的一项改革和开放的试验，涉及的问题和风险肯定不少，成功地进行这场改革开放伟大的试验，既需要国家领导人非凡的胆略和决心，也需要有一个比较可行的实施方案。
大湾区内可以先行探索各种货币自由兑换，为人民币成为自由兑换的国际货币创造条件。
为了减少对国家经济发展可能造成的波动和影响，可以分步分阶段实施并逐步达到目标，比如，可考虑首先放开生活资料市场，然后视时机放开生产资料市场；在生活资料市场方面，可考虑首先放开日用的消费品市场，然后放开奢侈品市场，等等。
从中国改革开放的历史经验来看，我们相信，在大湾区推行香港自由港政策主要困难在战略决策和基本方针的确立方面，至于技术、业务方面的问题，在实践中终究会探索出一条切实可行的方法和措施来。
02实现服务贸易市场一体化，把大湾区建成中国最大的自由贸易区
经过十多年CEPA的落实和深圳前海、珠海横琴、广州南沙自贸区的试验，港澳和广东省贸易服务在开放领域和准入条件方面都有一定的改善。但是从总体上讲，我们在服务贸易的对外开放方面，还没有取得大的突破，自贸区试验的成果，也是形式大于内容。
2015年4月21日，中国（广东）自由贸易试验区正式挂牌成立，涵盖广州南沙、深圳前海蛇口、珠海横琴三片区。
而粤港澳大湾区的规划和建设，为打破服务贸易对外开放的僵持格局提供了契机，如果在大湾区的规划和建设中，在形式上把原来由分散三个小块的广东自贸区，扩展到整个大湾区，在内容上真正进行大胆的改革创新，对香港的服务贸易全面开放，尤其是金融、电信、文化等关键领域解放思想，实现服务贸易市场一体化，把大湾区真正建设为全国最大的自由贸易区，那么中国的改革开放可以从此再上一个大台阶，进而跨入了继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对外开放新的历史时期。
实现大湾区服务贸易自由化，可能会受到各种干扰和影响，需要进一步解放思想，既要排除各种既得利益集团的阻碍，又需要突破意识形态的束缚和干扰。
▌具体来说：
一是要在与文化领域有关的服务贸易方面需要突破意识形态的障碍，转变政府对文化领域的管理思路；
二是要解放思想，突破利益集团阻碍，形成大湾区共用一张电信网和互联网，实现与世界文明的接轨；
三是要全面理解“金融审慎”原则，深化内地金融体制改革，扩大金融体系开放，打破国有金融企业的垄断地位，放开对香港金融服务业的市场准入，促进大湾区金融服务自由化和一体化。
粤港澳大湾区地图。
03移关合区，封闭运行，为建设中国最大的自由贸易区提供体制保障
要实现上述大湾区贸易自由化、一体化的战略目标，必须对大湾区内口岸海关管理体制和设立布局进行重大改革和调整。
▌一是采取重大改革调整措施；
撤销香港、澳门政府在深圳、珠海陆路上的海关。
▌二是采取大湾区内地“一线放开，二线安全高效管理”的重大改革；
将大湾区内地九城市直接通向香港、澳门的陆路、水路、铁路的海关，后移至大湾区九城市与广东境内的其他城市接壤的区域，形成大湾区与内地之间的二线海关，使从香港、澳门进口的货物在大湾区内自由流动，同时防止少数免税商品和货物对内地市场的冲击，防止出现走私对国家税收的影响；
深圳陆路口岸日均过境人数超过60万人次。
▌三是调整重大政策；
将现有分别属于世界贸易组织（WTO）体系下的三个关税区合并为一个关税区，并在此基础上，实施货物贸易自由的自贸区政策，不仅实现货物贸易自由化，而且在服务贸易、投资、政府采购、知识产权保护、标准化等多种领域实现自由化和一体化，实现我国对外开放的新的重大突破。
在大湾区实现统一的自由贸易区政策后，大湾区内将进一步进行制度体制机制创新，进一步对接高标准的国际贸易规则，进一步纳入世界经济体系和全球经济一体化，与北美自由贸易区、欧盟等一起成为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自贸区之一，为中国的改革开放、经济发展和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做出更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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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实现人员的自由进出和社会政策的全面衔接，构筑粤港澳大湾区社会共同体和居民生活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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